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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点2025丨李志铭教授:2025年度淋巴瘤治疗研究进展
浏览量:7     发布者:肿瘤界     时间:2025-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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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铭(中山大学肿瘤防治中心 内科,广东 广州 510060)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编号:81872902, 82073917),广东省基础与应用基础研究基金(项目编号:2023 A1515011525)


通信作者:李志铭 E-mail :lizhm@sysucc.org.cn


专家简介


李志铭 教授


  • 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中山大学肿瘤防治中心

  • 中国老年保健协会肿瘤免疫治疗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

  • 中国抗癌协会(CACA)淋巴瘤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 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淋巴瘤专家委员会常委

  • 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头颈肿瘤专家委员会常委

  • 广东省抗癌协会血液肿瘤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

  • 广东省临床医学学会头颈肿瘤综合治疗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

  • 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7项,以(共同)通讯或(共同)第一作者在Ann OncolSignal Transduction and Targeted TherapyAutophagy, Cell RepJ Hematol OncolCancerJ Immunother CancerBlood Adv等杂志发表文章,获得省部级一等奖3项和二等奖1项

  • 荣获“首届胡润中国好医生榜”、“2021年度人民好医生特别贡献”、“2023(第九届)人民好医生”称号


【摘要】近年来国内外针对淋巴瘤发病机制及治疗靶点的研究不断深入,而在2025年亦有多项有望改变淋巴瘤治疗格局的基础及临床研究发布,在霍奇金淋巴瘤,侵袭性及惰性非霍奇金淋巴瘤治疗领域取得瞩目进展。本文旨在综述2025年度淋巴瘤治疗研究进展,以期指导后续淋巴瘤诊疗工作。


【关键词】非霍奇金淋巴瘤;霍奇金淋巴瘤;治疗进展


淋巴瘤是一组起源于淋巴结和淋巴组织的免疫系统恶性肿瘤的总称,也是中国常见恶性肿瘤之一。从1990年到2021年,全球血液系统恶性肿瘤的病例数呈现持续增长趋势,尤其是非霍奇金淋巴瘤(non-Hodgkin lymphoma,NHL);其中HL的发病率在全球范围内有所增加,但年龄标准化死亡率(Age-specific death rate,ASDR)和年龄标准化残疾调整生命年(Age-specific disability-adjusted life year rate,ASDALYR)显著下降,这得益于化疗、放疗及免疫疗法等治疗手段的进步;值得注意的是,HL的伤残调整生命年(Disability-adjusted life years,DALYs)在20-35岁的年轻人中最高,凸显了早期预防和诊断的重要性;而NHL发病率在全球范围内则急剧上升,特别是在高社会经济指数地区及东亚地区;但此类人群ASDR和ASDALYR保持稳定或略有下降,这可能与新型分子分型、靶向治疗及免疫疗法应用有关[1]。中国国家癌症中心统计数据显示,2022年中国新发霍奇金淋巴瘤(Hodgkin lymphoma,HL) 6984例,死亡2948例;新发NHL 97788例,居我国所有恶性肿瘤的第13位[2];同时我国淋巴瘤患者5年总生存(overall survival,OS)率从2003—2005年的32.6%逐渐提高到2013—2015年的37.2%,但仍存在明显地域、年龄、性别等差异,部分中心患者5年总生存率超过70%[3]。近年来国内外针对淋巴瘤发病机制及治疗靶点的研究不断深入,在霍奇金淋巴瘤,侵袭性及惰性非霍奇金淋巴瘤治疗领域取得瞩目进展。本文旨在综述2025年度淋巴瘤治疗研究进展,以期指导淋巴瘤诊疗工作。



1  霍奇金淋巴瘤



HL具有独特的双峰年龄分布特征:15~30岁[约70%,发生与EB病毒(epstein-barr virus,EBV)感染密切相关]和55岁以上人群(与免疫衰老及克隆造血相关)[4]。目前HL已进入靶向与免疫治疗时代:以程序性死亡受体-1(programmed death-1,PD-1)抑制剂和抗体药物偶联物(antibody-drug conjugates,ADC)为代表的精准治疗策略正推动HL治疗目标由单纯追求生存率转向疗效、安全性及生活质量的平衡[5]


ECHELON-1研究奠定了靶向CD30 ADC药物维布妥昔单抗(Brentuximab Vedotin,BV)-AVD方案(BV+多柔比星+长春花碱+达卡巴嗪)在晚期HL的一线治疗地位,但对于老年(60岁及以上)的cHL患者接受BV联合化疗方案OS并未获得显著改善[6]。目前PD-1抑制剂已逐渐撼动BV-AVD方案的晚期HL治疗的基石地位。美国西南肿瘤协作组S1826研究证实年龄≥12岁初治Ⅲ/Ⅳ期cHL患者接受PD-1抑制剂纳武利尤单抗-AVD方案治疗2年疾病复发进展风险较BV-AVD组下降55%(HR=0.45,95%CI为0.30~0.65),且除中性粒细胞减少及关节痛外,BV-AVD组患者大部分不良事件发生率均相对更高,以上提示纳武利尤单抗-AVD方案可能成为该类人群潜在优选方案[7]。进一步老年亚组分析结果中,中位随访2.1年,纳武利尤单抗-AVD组无进展生存(Progression-free survival,PFS)、无事件生存(Event-free survival,EFS)及OS均长于BV-AVD组;其中纳武利尤单抗-AVD组-AVD组与BV-AVD组相比,2年PFS分别为89%和64%(HR=0.24,95%CI为0.09~0.63)。以上证据提示,纳武利尤单抗-AVD方案可作为适合含蒽环类药物治疗的老年晚期cHL患者标准治疗选择[8]


一项II期、开放标签及多中心临床试验(SGN35-027)纳入初治II期大包块(≥10cm)或III/IV期cHL患者57例,以纳武利尤单抗替代长春花碱,即采用BV-纳武利尤单抗-AD方案治疗,治疗后评估完全缓解(Complete remission,CR)率和客观缓解率(Objective remission rate,ORR)分别为88%和93%;中位随访24.2个月,2年PFS率为88%,88%的患者持续缓解>2年;其中II期大包块和III/IV期患者2年PFS率分别为94%和85%。安全性方面,44%发生治疗相关周围感觉神经病变(1/2级为40%;3级为4%),低于BV-AVD方案既往报道,且无发热性中性粒细胞减少。以上证据提示BV-纳武利尤单抗-AD方案在早期大包块型和晚期cHL患者治疗中显示出良好持续缓解及安全性[9]


复发/难治性(recurrent/refractory,R/R)HL治疗首选二线挽救方案化疗后进行大剂量化疗联合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autologous stem cell transplantation,ASCT),二线化疗可尽可能达到CR;但儿童R/R cHL的最佳挽救方案尚未明确[10-11]。EuroNet-PHL-R1研究是一项非随机临床试验,纳入2007年1月至2013年1月欧洲13个国家68个研究中心的18岁以下的首次复发难治cHL患者118例,其中低风险组(定义为一线化疗2个周期后复发,或复发且首周期IEP/ABVD治疗反应良好或者肿瘤体积减少>50%)患者接受第2个周期IEP/ABVD和放疗(Radiotherapy,RT);高风险组(定义为原发难治,或复发且首周期IEP/ABVD治疗后反应不佳)患者接受第2个周期IEP/ABVD后序贯HDCT/ASCT,伴或不伴RT。中位随访时间为67.5个月,入组患者5年PFS率和OS率分别为71.3%,82.7%。其中低风险组59例患者中41例接受非移植挽救治疗,5年PFS率和OS率分别为为89.7%,97.4%;另59例高风险组患者均接受HDCT/ASCT治疗,5年PFS率和OS率分别为53.3%,66.5%。上述研究数据提示,FDG-PET指导能够准确识别无需通过移植挽救即可获得良好预后的R/R cHL患儿,这一结果有助于为R/R cHL患儿个性化治疗方案制定提供指导[12]



2  非霍奇金淋巴瘤



2.1 弥漫性大B细胞淋巴瘤(diffuse large B­ cell lymphoma,DLBCL)

2.1.1 初治弥漫性大B细胞淋巴瘤

DLBCL是最常见的非霍奇金淋巴瘤,占所有病例的30%~40%,属于侵袭性B细胞淋巴瘤;以往采用抗CD20单抗联合化疗方案作为DLBCL一线标准治疗,仍有约1/3的患者在治疗后复发或难治[13-14]。抗体药物偶联物(Antibody-drug conjugate,ADC)是一类通过连接子将细胞毒性药物与单克隆抗体相结合的靶向生物制剂。维泊妥珠单抗(Polatuzumab Vedotin,Pola)是靶向CD79b的ADC,与化疗联合用于初治或R/R DLBCL,可显著降低疾病进展或死亡风险。POLARIX研究的结果显示,采用Pola-R-CHP方案(Pola+R+环磷酰胺+多柔比星+泼尼松)患者随访2年的PFS率相比采用R-CHOP方案的患者提高了6.5%,而3年PFS率提高7.7%,目前已被获批用于DLBCL一线治疗[15]。而5年随访数据更新结果显示,Pola-R-CHP组5年PFS率为64.9%,而R-CHOP组为59.1%(HR=0.77,95%CI为0.62~0.97)。扩展人群结果一致(HR=0.80,95%CI为0.65~0.98),提示Pola-R-CHP可持续显著降低疾病进展或复发风险;而在OS方面,Pola-R-CHP组和R-CHOP组5年OS率分别为为82.3%,R-CHOP组为79.5%(HR=0.85,95%CI为0.63~1.15);两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但较2年随访(HR=0.94)进一步改善,同时扩展人群结果一致(HR=0.83,95%CI为0.62~1.10)。进一步亚组分析结果提示,国际预后指数(International prognostic Index,IPI)评分3~5分、≥2个结外受累部位、基线乳酸脱氢酶(lactate dehydrogenase,LDH)升高及伴骨髓侵犯患者中,Pola-R-CHP方案亦显示出PFS获益趋势;其中对于双表达淋巴瘤(Double-expressor lymphoma,DEL)患者,Pola-R-CHP组亦显示出PFS获益优势(HR=0.65,95%CI为0.45~0.94),进一步证实其在高危初治DLBCL人群中的临床应用价值[16]


对于IPI≥3、美国国家综合癌症网络(National Comprehensive Cancer Network,NCCN)-IPI≥4或双打击高级别B细胞淋巴瘤(High-grade B-cell lymphoma-double-hit,HGBL-DH)的患者接受R-CHOP治疗后预期5年无进展生存期(PFS)仅约为50%[17-18]。为改善预后诸多研究尝试通过化疗强化(DA-EPOCH-R)或在标准R-CHOP基础上添加新型药物,但这些策略往往因新药有效性有限、毒性增加或化疗强度降低而未能取得突破。格菲妥单抗(Glofitamab,Glofit)是一种CD20xCD3双特异性抗体,在既往接受多线治疗的复发/难治性LBCL患者中表现出显著疗效,单药治疗可诱导39%的完全缓解率,而Glofit联合吉西他滨-奥沙利铂(GemOx)方案,相比传统R+GemOx方案可显著延长不适合移植R/R DLBCL患者的PFS和OS[19]。一项II期、开放标签、多中心COALITION研究(NCT04914741)纳入81例年龄18-65岁、未经治疗或接受1周期R-CHOP的高危LBCL患者80例,随机分配到Glofit-Pola-R-CHP组或Glofit-R-CHOP组,再接受2个周期Glofit巩固治疗。主要研究终点为治疗安全性及耐受性,包括不良事件发生率、严重程度、剂量限制性毒性、提前停药率及相对剂量强度(RDI);次要研究终点包括ORR、完全代谢缓解(Complete metabolic remission‌,CMR)率、PFS、缓解持续时间(Duration of remission,DOR)及OS。结果显示,超过95%患者完成全部治疗,中位RDI超过94%;21%患者出现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Cytokine release syndrome,CRS),均为1-2级且可控,无免疫效应细胞相关神经毒性综合征(Immune effector cell-associated neurotoxicity syndrome,ICANS)发生,最常见不良反应为周围神经病变,发生率为44%。全部患者治疗后ORR为100%,最佳CMR率为98%,诱导结束时CMR率为75%,24个月DOR率估计值为89%(95%CI为62%-97%),治疗至进展中位时间15个月(范围4-24个月);中位随访20.7个月,12个月及24个月PFS率分别为92%,86%,OS率分别为97%,92%。该研究结果支持将Glofit联合化疗方案作为高危LBCL患者的一线治疗选择,并为后续随机对照试验开展提供依据[20]


2.1.2 复发/难治性弥漫性大B细胞淋巴瘤

对于R/R LBCL患者而言,如不适合接受自体干细胞移植或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T-cell immunotherapy,CAR-T)疗法等治疗,预后往往不佳;真实世界临床实践中,超过75%的R/R LBCL患者无法移植或CAR-T治疗,仅能接受其他姑息治疗[21]。莫妥珠单抗(Mosunetuzumab,Mosun)是一种CD20×CD3双特异性抗体,与Glofit类似,可通过介导T淋巴细胞发挥肿瘤杀伤作用,目前已获批用于经过至少两线全身治疗后的复发难治性滤泡性淋巴瘤(Follicular lymphoma,FL)患者。一项II期临床试验显示,Mosun-Pola治疗R/R LBCL显示出持久疗效及安全性:ORR为59%~78%,中位PFS为11.4个月至未达到,CRS发生率仅为10%~18%[22]。基于此,一项全球多中心、随机III期SUNMO试验评估Mosun-Pola与R-GemOx在不适合移植R/R LBCL患者中疗效和安全性,共222例患者2:1比例随机分配至Mosun-Pola组或R-GemOx组,分层因素为既往治疗线数(1线 vs ≥2线)和末次治疗应答情况(复发 vs 难治),主要研究终点为ORR和PFS。该研究结果显示,Mosun-Pola组和R-GemOx组分别为70%,40%(P<0.0001);中位随访23.2个月,Mosun-Pola组中位PFS较R-GemOx组显著延长[11.5个月vs 3.8个月,HR=0.41(95%CI为0.3~0.6),P<0.0001]。尽管Mosun-Pola组患者接受更多周期药物治疗(中位8个周期 vs 5个周期),但两组间不良反应发生率总体相似,因AE导致停药比例Mosun-Pola组仅为2%,低于R-GEMOX组的4.7%;此外Mosun-Pola组CRS发生率为26%,≥2级发生率仅为4.4%。上述研究结果显示,Mosun-Pola方案作为是一种固定疗程的、可门诊使用的无化疗方案,有望成为不适于移植或CAR-T疗法的R/R LBCL患者的更优治疗选择[23]


维布妥昔单抗(Brentuximab vedotin,BV)是一类靶向CD30的ADC药物,目前被批准用于HL及外周T细胞淋巴瘤(Peripheral T-cell lymphoma,PTCL)治疗。一项II期临床试验显示,BV单药治疗R/R DLBCL患者ORR为44%,且在不同CD30表达水平下均可观察到缓解;同时BV联合R治疗R/R DLBCL患者ORR为46%[24]。另一项I期剂量扩展研究显示,BV联合来那度胺(Lenalidomide,Lena)治疗的R/R DLBCL患者ORR和CR率分别为57%,35%,且具有可耐受的安全性[25]。基于此,一项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多中心、III期临床试验(ECHELON-3)评估BV联合Len+R方案治疗不适合移植或CAR-T细胞治疗的三线及以上R/RDLBCL的疗效及安全性,结果显示BV-Len-R组和安慰剂-Len-R组中位OS为分别为13.8个月(95%CI为10.3~18.8个月),8.5个月(95%CI为5.4~11.7个月),BV-Len-R组死亡风险降低37%(HR=0.63,95%CI为0.45~0.89,P=0.009)。上述结果提示,BV-Len-R治疗3L+不适合移植或CAR-T细胞治疗的R/R DLBCL患者中显示显著生存获益优势及可管理的安全性[26]



2.2 滤泡性淋巴瘤(follicular lymphoma,FL)

2.2.1 初治滤泡淋巴瘤

Ⅲ~Ⅳ期FL目前仍被认为不可治愈,对于诊断时有治疗指征的患者,优先推荐抗CD20单抗+化疗[27]。GALLIUM研究对比了G-化疗组(奥妥珠单抗联合化疗)和R-化疗组(R联合化疗)在初治FL中的疗效。中位随访时间为76.5个月,结果显示,G-化疗组患者PFS持续获益,疾病进展、复发或死相对风险较R-化疗组降低23%(HR=0.77,95%CI为0.64~0.93,P=0.006),微小残留病阴性比例高于R-化疗组(92% vs 85%,P=0.004),且2年内出现疾病进展事件风险较R-化疗组降低46%,提示G-化疗组可更迅速清除肿瘤细胞并使疾病获得更深层的缓解[28]


对于晚期、无症状及低肿瘤负荷的FL患者,观察等待仍是标准治疗方案,以避免过早化疗导致的毒副作用;而R在FL治疗中显示出高效低毒优势,但其是否可在不影响长期生存基础上推迟化疗开始时间尚存争议。一项国际多中心、开放标签及随机Ⅲ期临床试验共纳入455例初治、无症状、ECOG评分0-1分、低肿瘤负荷、Ⅱ~Ⅳ期的1-3a级FL患者,以1:1:1随机分入观察等待组(183例)、R诱导组(82例)及R维持组(190例),主要研究终点:随机化开始至接受新治疗方案的时间(Time to initiation of new treatment,TTNT),次要研究终点为随机化开始至接受第2次新治疗方案的时间(Time to initiation of second new treatment,TT2NT)、OS等。中位随访14.7年,与观察等待组相比,R诱导组(HR=0.55,95%CI为0.38~0.80;P<0.0019)和R维持组(HR=0.36,95%CI为0.26~0.50;P<0.0001)需新治疗风险显著降低;随访15年OS率R维持组、R诱导组及观察等待组分别为73%、66%、68%,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而在TT2NT方面也观察到相同结果。这项长期随访数据证实对于晚期无症状及低肿瘤负荷FL患者,早期R单药治疗可显著提高15年内无需新治疗患者比例,对于希望尽可能延迟或避免化疗的患者,该方案是安全有效的潜在治疗选择[29]


2.2.2 复发/难治性滤泡淋巴瘤

尽管治疗手段不断进步,但大部分FL多数患者仍面临多次复发和疾病进展的挑战;对于R/R FL治疗原则已逐渐由尽可能延长PFS时间、降低治疗相关不良反应,转变为实现长期带瘤生存,即“功能性治愈”。目前R/R FL治疗选择仍相对有限,进入临床试验仍是首选方案,亟需新型机制药物以克服该类人群耐药性,从而最大限度改善预后。


Mosun作为全球首个获批的CD20×CD3双特异性抗体,I/II期研究(NCT02500407)证实,采用第1周期剂量递增的静脉给药方案具有良好的耐受性,并能诱导R/R NHL患者获得持久CR[30]。在II期研究中,针对≥2线治疗的R/R FL患者,固定疗程方案显示出优异疗效:中位随访18.3个月时,CR率达60%,显著优于Copanlisib的14%(P<0.0001),治疗开始至首次缓解中位时间为1.4个月,至首次CR的中位时间为3.0个月[31]。而最近更新的3年随访数据显示,全部90例患者中位PFS为24.0个月,36个月PFS率为43.2%,中位TTNT为37.3个月,中位OS未达到,36个月OS率为82.4%。在安全性方面,最常见的治疗相关不良事件为CRS,发生率为44.4%(40/90例),其中绝大多数为1~2级(42.2%),仅2.2%为3~4级。本次长期随访数据证实,Mosun治疗三线及以上R/R FL显示出高缓解率、持久缓解及可管理的安全性,支持这一门诊固定疗程给药方案作为R/R FL(包括高危亚组)患者潜在治疗选择[32]



2.3 套细胞淋巴瘤(mantle cell lymphoma,MCL)

MCL作为B细胞NHL的一种亚型,具有独特的生物学行为和临床特征,兼具惰性淋巴瘤的病程迁延与侵袭性淋巴瘤的快速进展特点,多数患者确诊时已处晚期,且常累及骨髓、脾脏等多个部位;其中老年MCL患者,因严重不良反应往往无法耐受剂量密集的化疗方案,故目前仍将苯达莫司汀(Bendamustine,B)-R(BR)作为标准治疗方案[33]。布鲁顿酪氨酸激酶抑制剂(Bruton's tyrosine kinase inhibitor,BTKi)已在R/R MCL中显示出良好疗效[34];而伊布替尼联合BR方案已被证实能够显著提升初治MCL患者PFS获益,但因毒性问题导致OS获益受限[35]


一项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III期ECHO试验纳入年龄≥65岁且ECOG体能状态评分≤2的初治MCL患者共598例,按1:1比例随机分配至阿可替尼(阿可替尼-BR)组或安慰剂(安慰剂-BR)组,结果显示,中位随访44.9个月,阿可替尼组中位PFS为66.4个月,安慰剂组为49.6个月(HR=0.73,95%CI为0.57~0.94,P=0.0160)。所有亚组包括伴高危特征患者中,阿可替尼组的PFS均优于安慰剂组;同时阿可替尼组和安慰剂组中位OS均未达到(HR=0.86,95%CI为0.65~1.13,P=0.2743)。此外安全性方面两组接近,阿可替尼组和安慰剂组≥3级不良事件的发生率分别为88.9%和88.2%。这一研究证据支持阿可替尼-BR方案作为初治老年MCL患者的潜在标准治疗方案[36]


R/R MCL患者临床预后极差,经BTKi治疗后复发患者治疗选择有限,在临床上仍存在未被满足的需求。真实世界临床实践中,R/R MCL患者的3年OS率为68%,而高危R/R MCL患者的预后情况更为严峻,治疗后常早期发生疾病进展,临床亟待高效低毒的新型治疗方案[37]。一项多中心、开放标签、剂量递增和剂量扩展I/II期(NP30179)研究纳入61例既往接受过至少1次治疗的R/R MCL患者,给予奥妥珠单抗预处理及12个周期格菲妥单抗治疗,结果显示,中位随访19.6个月时(0~39个月),60例疗效可评估患者CR率和ORR分别为78.3%(95%CI为65.8-87.9),85.0%(95%CI为73.4-92.9),中位CR持续时间为15.4个月(95%CI为12.7~无法评估),中位DOR为16.2个月(95%CI为12.6个月~无法评估),中位PFS为16.8个月(95%CI为8.9~21.6个月),中位OS为29.9个月(95%CI为17.0个月~无法评估),本研究结果初步证实格菲妥单抗这一CD20×CD3双特异性抗体可作为既往接受重度预处理的R/R MCL患者(包括BTKi经治患者)的潜在治疗选择[38]



2.4 外周T细胞淋巴瘤(peripheral T-cell lymphomas,PTCL)

外周T细胞淋巴瘤(PTCL)是一类侵袭性强、预后差的非霍奇金淋巴瘤,传统化疗方案疗效有限且不同亚型的生存获益存在差异。近年来,随着对PTCL分子病理机制和肿瘤微环境研究的深入,靶向治疗、免疫治疗及新型联合治疗策略为患者带来了新的选择。ECHELON-2研究证实,中位随访时间66.8个月,靶向CD30 ADC(BV)+CHP方案较CHOP方案5年PFS率显著改善(51.4% vs 43.0%,HR=0.70,P=0.008),基于该研究结果,BV-CHP可作为间变性淋巴瘤激酶(anaplastic lymphoma kinase,ALK)阳性ALCL(ALK positive large cell lymphoma,ALCL)和其他CD30阳性T细胞淋巴瘤(CD30阳性水平≥1%)患者的一线标准治疗方案[39]。一项Ⅱ期临床试验评估CHOEP-BV诱导序贯BV巩固治疗一线治疗PTCL的疗效及安全性,该研究主要纳入非ALCL患者,结果显示该方案具有良好疗效及安全性,其中ORR为91%,CR率为79%,且未发生治疗相关死亡[40]


R/R PTCL患者通常预后较差,中位总生存期(OS)为5.5个月,治疗选择有限‌[41];近年来随着对PTCL亚型及其相关分子病理机制和肿瘤微环境研究的深入,多种新型药物也成为复发/难治性PTCL的潜在治疗选择,如西达本胺、贝利司他、罗米地辛、普拉曲沙、BV(针对CD30+PTCL患者人群)、克唑替尼(针对ALK+PTCL患者人群)、PD-1抑制剂、硼替佐米、度维利塞等,但整体疗效仍不理想。Acimtamig (AFM13)是一种新型的双特异性先天细胞接合器,可结合CD30+肿瘤细胞上的CD30和先天效应细胞(如NK细胞和巨噬细胞)上的CD16A,分别增强和重定向针对CD30+肿瘤细胞的抗体依赖细胞介导的细胞毒性(ADCC)和抗体依赖细胞介导的吞噬。一项Ⅱ期临床试验评估了Acimtamig单药治疗R/R PTCL的疗效及安全性,结果显示ORR为32.4%,CR率为10.2%,其中血管免疫母细胞淋巴瘤(Angioimmunoblastic T-cell lymphoma,AITL)亚组中ORR为53.3%,CR率为26.7%;尽管中位PFS仅约3.5个月,但部分CR患者获得了长期缓解(中位OS约13.8个月),上述结果提示AFM13单药虽未达到主要终点,但通过增强先天免疫反应活性显示出一定治疗潜力,尤其在AITL亚型‌[42]



3  总结与展望



近年来淋巴瘤治疗领域不断取得突破性进展,从分子机制研究到临床转化应用均实现了重大跨越。淋巴瘤基因组学、转录组学和表观遗传学的深入探索,为靶向治疗奠定了理论基础;而包括CAR-T疗法、双特异性抗体、ADC药物在内新型治疗手段共同改写淋巴瘤治疗格局。淋巴瘤临床治疗应遵循个体化及精准化原则,结合病情及治疗反应,综合权衡传统治疗方法与新型药物的应用,为患者提供更为安全有效的治疗选择;此外推动淋巴瘤诊疗模式从单纯的疾病治疗向全面的健康管理亦是未来的目标。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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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lagertha

审核:李志铭教授

来源:肿瘤界